宇文绪眼眸阴沉地看了薛灵祈一眼,没有再出声。
众人入了座,宇文绪不住地打量着薛灵祈,薛灵祈皆视若不见。
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夏太师笑道:“听闻小王爷尤擅骑射,鄙人特备了薄礼,乃是制弓大师遗作,还望笑纳。”
宁晓芸倏然抬起眼眸,难掩惊讶。
彼时薛老伯去世后,开箭馆的女老板收留了她,她是在箭馆长大的。绝色美男摆在面前,顶多瞧几眼,可若是一张上好的弓摆在面前,她便挪不开脚了。
很快,侍女呈上锦盒,只见一张赤黑的拓木角弓静躺在绸缎之中,古朴无华。
宇文绪没有上前,唇边噙着冷笑,“若论骑射,当年薛都督何等意气风发,本王想先请都督赏鉴一二,不知还能否提起弓来?”
这话说得格外阴阳怪气,不过是笑话他一介武将如今连弓也拿不动。
薛灵祈睨了宇文绪一眼,却听得宁晓芸道:“大师遗作自是难得,若是宇文老王爷在世,想必也会激动不已,侯爷何不赏个面子?”
宇文绪目光转向说话的娇俏人儿,眼中微冷。
“如此,本侯倒不能不给王爷个面子。”
薛灵祈懒散地站起来,上前俯身细细查看,忽地单手提起弓,伸出手指拉了拉弓弦,复又轻轻一掸,弓弦发出清音。
“用的是牛背筋、水牛角、鲟鱼胶。角青白而末粗,应是耕作十年左右的水牛角,铺筋层数比普通角弓多了一半,弓力甚大,拉时柔,放时猛。”
他放下角弓,笃定道,“角、干、筋三至,野性未驯,是张好弓。”
宁晓芸讶然,抬眸看着他。
薛灵祈提起弓的刹那,从那熠熠眸子里隐约可见沙场上的悍劲,仿佛又披上了战袍,一身铠甲策马横枪,透出旁人无法直视的威势。
她一时看得呆了。
“少夫人瞧得这样认真。”崔卫凌有些奇怪。
宁晓芸讪讪收回眼神,“好弓难得一见,自然多看几眼。”
“制弓繁琐,对工匠考验极为严苛。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冬剖材,春煮角,夏治筋,秋合三材。数百道工序但凡错了一步,便做不出好弓。”
“侯爷说这弓三材均至,岂不是难得一见。”
话刚落音,就听得坐在萧安身侧的女子柔声笑道:“不曾想,薛少夫人养在乡下,竟也懂这些。”
这是萧安的夫人,夏太师的女儿夏明芷。
宁晓芸身子一僵。
可别火上浇油了,薛灵祈今日心情不好,惹怒了他,小脑袋还要不要了!
果然,薛灵祈意味深长地看了宁晓芸一眼。
宇文绪听见了,大笑起来。他眉目硬朗,却无草原男子的粗犷,笑起来有些轻佻。
他道:“我北朝男女老幼皆能上马,怎的大齐懂射箭倒成了稀奇,可见民风尚未开化。”
崔卫凌怒瞪着宇文绪,正想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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