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以及戚皇后身边几名宫嬷宫女。
戚家的仆从们月银照拿,却不用去老宅当值,心里头自是惶惶不安的,然而这种惶然不安的情绪在太上皇与太后娘娘来了一个月后便荡然无存了。
实在是这两位贵人的性情都太过温和。
他们每日都要出来看日落,手牵着手,在越发萧索的旷野里,不慌不忙地走着。
十月,北境下了第一场雪。
他们就在院子里围炉烤火,看着那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上缓缓飘落。
这一年会有寒灾,萧衍记得的,可这一日,他心中不再去想寒灾来了要如何应对,又要如何筹出那笔安置灾民的灾银。
他只是静静地,心无旁骛地与戚甄一起看了这一年的初雪。
也是最后一场了。
十一月的天愈发地冷,到得月底,檐下的冰棱一日不敲便要垂到地面。
十二月一过,老宅里的人都在讨论着小年要吃何种腊八粥了。
汪德海悄悄问萧衍:“今岁的腊八粥,皇爷想吃何种口味的?”
这问题,汪德海年年都要问。
而萧衍的答复也十年如一日的是那句——
“坤宁宫送来的腊八粥,你给朕留一碗,余下的拿去分了罢。”
汪德海原还以为嘉佑帝今岁依旧是类似的,太后吃甚,他便吃甚。
不想萧衍听罢他的话,淡淡笑了声,道:“跟北境百姓们吃一样的便成,唔,再放一把炒香的松子。”
汪德海伺候嘉佑帝这么多年,从不曾听说过他爱吃松子的,只如今他既然开了口要吃放了松子的腊八粥,他汪德海便是跑断腿也要给皇爷弄来这么一碗腊八粥。
可萧衍没等来小年。
十二月十六一早,他醒来后精神格外的好,还同戚甄道:“你说你幼时头一回骑马,便是在北境的雪原。如今来了北境这般久,都不曾见你骑马。”
他望着戚甄,眉眼里是温和的笑意,“戚甄,我想看你骑马。”
就像那年秋狩,她误入他的营帐驻扎地,喊了他一声“七皇子”。
那时的戚大姑娘红衣似火,风华绝代,是那样的骄傲。
可惜后来,成了七皇子妃和戚皇后的戚大姑娘,再不曾那样骄傲过了。
萧衍想,那日她策马离去时,他该抬眼多看她一眼的。
萧衍这一番话,说得戚甄的心直直往下坠。
同床共枕二十多年,她如何不知萧衍为何要她去策马?
他,不过是不想她看着他死。
戚甄望着萧衍,望着他惯来无波无澜的眉眼,良久,笑着应他:“成,我去跑两圈,你要等我。”
萧衍应好。
戚甄换了骑装,萧衍坐在廊下,看着她如当年一般,翻身上马,头都不回地策马离去。
这一次,与当年不一样,他始终睁着眼,定定望着戚甄离去的身影。
直到眼皮负重,方缓缓阖眼。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自己对汪德海道:“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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