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
“仅仅是因为我不爱说话,他们也能抓着这一点,骂我两句过过嘴瘾,发泄情绪。”
“这些和萧成栋给的伤害比起来其实不痛不痒,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去哭那些小打闹。”萧和像个旁观者,无所谓地说。
程靳言:“如果不痛不痒就不会说了。”
萧和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再次开口
“因为我母亲没有给他买酒,他拿刀要杀我母亲,最后刀砍在了我身上,我那时候想杀了他,我当时七岁,已经想好了被警察抓走再被枪毙,但我一点也不害怕。”
萧和细细讲述着从小到大受到的伤害和不公平对待,家人的暴行,学校的恶行,社会的险恶,他经历了不同世界里最恶毒的人性。
程靳言静静地听着。
萧和:“我母亲火化之后,我在想,干脆杀了萧成栋,再自杀好了。”
“当时她在我身边,我没能那么做,后来她一次次无心发来的消息,也拦住了我。”
程靳言:“为这么一个人渣断送自己的一生不值得。越是成长得艰难,越不能轻贱。”
萧和:“贱命一条,没什么值不值得。但现在确实不值,我找到了别的事做。”
“虽然她对我好是因为她那位朋友,是因为我哥,但不重要,是她、是我就好。”
程靳言:“首先祝贺你找到了新人生,我想你母亲和你哥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了。”
萧和看着手里程靳言的简笔画,道:“这画,程医生是不是画漏了?”
程靳言看去:“看你心里在想什么,又想在上面添点什么,或者是,去掉什么。”
萧和闻言,看着画出神。
诊室很安静,滴答滴答的走钟声一点点清晰起来,一时间诊室里只有走钟声。
萧和的注意力被墙上创意感十足的钟吸引。
白底,黑针,滴答滴答,一下一下慢慢走着。
程靳言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钟。
忽然,
萧和轻声问:“程医生,几点了?”
程靳言看着钟:“四点、四十二。”
萧和依旧盯着那钟,嘴里轻声说着:“今天天气不错,风很舒服。”
程靳言:“嗯。”
“我给程医生讲个故事吧?”
他娓娓道来:“在一个很漂亮的山庄,有个农妇生了两兄弟,农妇偏心大的,而对小的不管不顾,还总喜欢把弟弟关到柴房里,有好东西都留给大儿子,但哥哥对弟弟很好,总是背着农妇把好东西留一半给柴房里的弟弟。忽然有一天,农妇变了性子,她把不喜欢的弟弟放了出来,又把自己喜欢的哥哥关了进去,她开始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弟弟,而对哥哥不闻不问,程医生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程医生,你累了,把身体放松下来躺着歇会儿吧。”萧和声音轻缓,像片羽毛,在一片白的诊室里缥缈到仿若虚无。
走钟声滴答滴答。
躺椅上的程靳言眼神涣散。
一枚怀表在他面前落下,轻轻摆动起来。
程靳言双目口洞,跟随怀表呆滞地走动。
他忽然听到有人轻声问他:“程医生全名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程、靳言。”
“程医生今年几岁了?”
“二十八。”
“程医生最喜欢吃什么?”
“我母亲煮的面。”
提及此,程靳言嘴角扬起丝丝的笑意,仿佛置身于美梦当中,不愿醒来。
“程医生最好的朋友是谁?”
“血影,夜斯。”
“告诉我,血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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