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免礼。”
“那倒不是,只是陛下,臣刚准备躺下,才想起来还未巡查火药营房,火药贮藏稍有不慎就酿成大祸,百万斤火药贮藏,臣就过来看看。”
“哦?怎么了?”朱祁钰一愣,看着于谦的郑重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白口铁?
“工匠们提到了一个法子,前段时间坚壁清野,城中木料堆积如山,如果可以用木料烧制木炭,再用木炭为底料,倒是可以更热一些。”
于谦将手中的白口铁递给了朱祁钰,朱祁钰拿过来看了半天,断口呈银白色,但依旧是生铁,而不是熟铁。
于谦叹气的说道:“但是城中多烧薪柴,哪有那么多的木炭可供王恭厂使用,这种法子快是快些,但是更贵。”
再配上朱祁钰的风箱,才有直接炼出钢的可能。
于谦在景泰炉前长揖作别。
于谦和诸葛亮类似,受命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此时的于谦,则是受命于六师新丧,大明皇帝被俘的窘境之中,大明也是多灾多难,东南起义、西南叛乱,瓦剌势大。
次日的午后,朱祁钰非常懊恼的看着一个个铁块,这里面依旧全都是白口铁,他们距离钢差一些,但是它们依旧是生铁,不适用于用于军器。
当所有人都以为大明终于有一种方法可以直接炼钢,工匠们热情似火,不顾及炙热的铁水,开完炉,浇铸铁锭之后,他们才失望的发现。
所有的铁锭无一例外,都是白口铁,当然它无限接近于钢,但它不是钢。
白口铁,朱祁钰也不顾上热,蹲在地上,检查着所有的铁锭,全是白口铁。
但是由铁变成钢的依旧需要极其繁琐的步骤,千锤百炼,或者再融炒钢,这两种方法无疑是增加了极大的成本和时间。
朱祁钰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周迷茫的工匠们。
但是现实告诉他,依旧没有炼出钢来。“我们现在能造什么?能造桌子、椅子、凳子,能造茶壶茶碗,能造简单农具种粮食,我们还能干什么?”朱祁钰深吸了口气,反问了一句。
于谦是好意,朱祁钰没那么好歹不分的,他在跟自己置气罢了。
对于国家而言,钢铁就是它的脊梁。
“走去看看,朕今天要亲自炒一次钢!”朱祁钰坚信实践出真理。
朱祁钰带着锦衣卫来到炒钢工坊的时候,吓了住坐工匠们一大跳,他们倒是知道这是皇帝,毕竟朱祁钰这十多天的时间,天天往这里跑。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几个工匠带头要跪,朱祁钰阻止了他们,说道:“继续炒钢,朕要观摩。”
“这是什么?”朱祁钰拿起了一把泥巴,满是疑惑的问道。
朱祁钰拿起了一根柳木棍,站在方塘砖沿之上,开始学着工匠搅拌。
热,朱祁钰很快就明白了汗流浃背这个成语,是多么炙热的词语。
他甚至闻到了烧羽毛的味道,朱祁钰知道,那是蛋白质氧化的味儿。
这些铁水被搅拌,为什么不会冷却,反而变热呢?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啊。
大明的朝臣是没有权力阻止皇帝胡闹的。
但是大明皇帝大权在握,谁又能劝的了?
每年都会有工匠因为脚滑落入铁水之中,尸骨无存。
“朕明白了,朕明白了!”朱祁钰极为英气俊俏的脸庞,被熏得黑乎乎的,但是他丝毫不在意。
“朕现在就给你画图纸,今天就把这个前包改出来,明天,我们再试一次!”朱祁钰十分兴奋的边走边说。
“没事,还年轻。”朱祁钰满不在乎的说道,他连衣服都没换,就在王恭厂画了图纸,当场改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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