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人。
沈琛是沈芸如拼了命保下的大儿子,如今算家中唯一嫡出的活着的少爷。
以旧时候的立嫡立长,以如今沈家旧部、天下文人的不满抱怨,无论陆三省如何作想,众人皆知,沈琛必是下任家主。
——当然前提是他有命活到那时,他就是。
沈芸如深知林娇安满腹心机算计,容不下她的幼子,因而求助远房表兄,费尽千辛万苦谋划出一条生路——逃。
1915年,年仅七岁的沈琛被秘密送出东北。
1920年,凭舅舅的引进加入清帮。
1928年,帮派二把手的位子已稳,沈七爷之名在外。
但沈芸如拒绝前来上海与子同聚。
1932年,小报刊登沈芸如得病,陆三省发送电报命令沈琛归家探望。
两天后,沈芸如的书信辗转来到上海,称无病,切莫中陆三省除子之计。
1935年,传病重,陆三省再三斥责,沈琛依旧按耐不动。
终是到了1936年12月18日,沈芸如送出最后一封信,要求儿子做好万全准备再回东北,但愿能在死前母子团聚。
沈琛在收到信的当天安排好一切,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出发,但看来,终究是迟了。
东北寒风凛冽,白雪皑皑。
昔日威风飒飒的陆宅高挂着白绸白花,已有人死去。
周笙皱眉。
沈琛默然望了会儿,旋即抬步,朝门口两个玩闹的孩子走去。
兜里有糖,因为家里小孩嗜甜如命,他摸一把,摊开手,花花绿绿的一堆国外糖,瞬间引得孩子们的侧目。
他们舔了舔嘴巴,凑过来,其中一个神气在在地问:“你这个糖,怎么卖?”
沈琛微微俯身,口吻温和:“只要你们回答几个问题,糖是白送的。”
哇塞,不卖白送。
这搞不好是个傻子。
神气小孩叉腰,一抬下巴:“你问。”
他生得漂亮,唇红齿白有些雌雄莫辨的精致。
沈琛问:“这是不是陆元帅的宅子?”
“当然。”小孩一指牌匾:“那个是陆字,我们这儿只有元帅家里是这样。”
语气里藏不住的骄傲。
沈琛仔细看了看他,“陆元帅家里死了谁?”
“不知道,一个疯婆子。”
“不对,不是疯婆子,她是......”
另个小孩想说话,被神气小孩粗鲁推开,“我说是就是,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疯婆子。”
沈琛敛目,无声将糖分给他们,立直身体。
他往陆宅大门走,那小孩立刻跟上来,伶俐反问:“喂,你是谁,你打听陆元帅家的事干什么?你要进去?你找谁?”
“你进不去的,小心被打出来。”
小孩站定在他面前,很有自信似的,摊手,“把你口袋里所有的糖给我,我能让你进去。”
沈琛的手放在口袋里,除了糖,还能摸到一张薄薄的纸。
他给他糖,他在手里数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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