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便卧到了榻里侧去。
他手背抵住额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神情好似很疲累。
床帐的影子在榻上人俊美的脸庞上投落了一片阴翳。
段毓儿在原地踯躅片刻。
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祸早晚要来,一咬牙、一狠心,这一夜便过去了罢。
她磨磨蹭蹭地,一步一步挪到床边,一只脚刚跪上褥子,床里侧的人忽然睁开了眼,墨色的瞳眸带了些冷意地望向她。
——“下去。”
段毓儿愣在了原地。
“下去。”
冷意掺入威慑,随着话音浇到她的头上。
段毓儿眨了眨眼,指向自己:“……我?”
“不是你,还有谁?”
可嬷嬷不是这么教的呀。
段毓儿还在愣神,榻上人倏然坐了起身,凤眼中的锐利之色像一弯尖刀,剔骨般凝睇着她:“从此刻起,你不许靠近这床榻一寸距离,若是越界了,我便将你斩断手脚、丢出宫去。”
话里的威胁真真切切。
段毓儿脊背蹿起一股寒气,连忙收回腿脚、往后蹦了几步。
榻上的男子这才微微松开蹙起的眉头。
段毓儿胆战心惊,只觉得与他共处一室很喘不上气,脚步往后挪了又挪,就要往门边溜。
“你去哪儿?”
段毓儿一顿,犹豫地道:“你既然不喜欢我睡在这榻上,那我,我出去另找一间房就是了。”
“不许出门。”
“……”
段毓儿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先前迫于帝王威严,战战兢兢、伏低做小已是用尽了忍耐,这下被逼得无路可退、怒火横烧,一时间,连心头的那份恐惧也暂时被压进了肚子里。
“不许我睡床,又不许我出门,那我今晚要睡哪儿?”
官家一手托腮,不为所动:“殿里这么大,除了床榻,你爱睡哪儿都行。”
这话里的意思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段毓儿瞪大眼:“你要我睡地板?”
“你若是能坚持不睡,坐一整夜也可以。”
他说完,扯过被子,倒头躺下了。
无法。
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
段毓儿深吸几口气,恨恨地从柜中抱出一床被褥,展开铺到地板上,勉强为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的地铺。
她钻进被子里,用背对着床榻,只闭眼默了片刻,又生气地坐了起来。脚尖刚出被窝,闻身后传来声音:
“不必熄灯。”
“……”
这才记起来,刚入宫时,她便被宫里嬷嬷告诫过,说官家最讨厌的便是黑暗。
也不知这人哪儿来的这么多怪癖。段毓儿暗自腹诽着,默默把脚尖缩了回来,扯起被子,蒙住脑袋躺了下地。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好。也许因为睡的是地铺,也许又因为房间里头一次睡了个外男。
第二日官家离开,嬷嬷看向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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