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后悔吗?”
这一个问题,他问过宋兴东四次。
但每一次,都没有得到确切回答,只有不屑和轻视。
此刻,他能明显感到宋兴东的力气在一分一分削弱,枯枝一般的手指像细木棍,一折就能断。宋兴东浑身发抖,手也随之震颤,他目光呆痴,几度开口,最后才说出完整的两个字:
“后悔。”
宋彦城低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没有留恋,离开病房。
走到室外,深冬黑夜弥漫寒雾。
宋彦城披着黑色长大衣,双手搁兜里,漠然麻木地回到车里。
车门关上,暖气傍身攀爬。如同触动了情绪的开关,宋彦城趴在方向盘上,头深深陷埋手臂间,眼圈终于红透。
两天后,宋兴东过世,死状惨烈。
追悼会上,宋彦城送去花圈与挽联,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半生恩怨是真正结束了。
后来,律师找到宋彦城,把一份公证文件转交给他,“宋先生,我受宋兴东先生委托,于他死后,将这份公证书上的股份和财产都转赠给您。包括但不限于宋兴东先生名下的房产、基金以及商业保险。”
数额之大,令人咋舌。
宋兴东一生自负狂傲,绝不委曲求全,他最看重家族脸面,也热衷家族兴旺。所以才不择手段的,把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私生子给弄回来。却不料故事的最后,他一生所求终落空。
人生如戏,徒留叹息。
宋彦城把这笔遗产,悉数捐给了希望工程,时间再放远十年后,在祖国西北的穷苦乡村,以宋氏家族的名义,建起了一百多所希望小学。
老爷子过世后的一个月,宋彦城替母亲新修缮的祠堂也终于完工,他请了风水师傅开光做法事,并择吉日将母亲的坟墓牵至海市。那日,一家人去祠堂供奉。
黎枝对小月牙说:“这是奶奶。”
小月牙特别懂事,站得笔直,然后一个90度的标准鞠躬,对着宋母的牌位弯腰,“奶奶好!”
宋彦城脸上笑意温柔,而牌位上,他母亲的微笑似乎也带着温度。
从墓园下山,回程的路上,小月牙睡着了。
宋彦城看了黎枝一眼,问:“你最近和毛飞瑜怎么了?”
黎枝佯装不在意,“没怎么啊。”
“我听说你俩吵架了?”
“你听毛飞瑜说的吧。”黎枝多精明啊,一句话就给揭穿了,“还能有谁能把这话说给你听?也就他毛飞瑜有这胆子了。嘿?他有意思啊,对我凶巴巴的,转过头还恶人先告状了?”
宋彦城被妻子这反应弄得有点儿懵,“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也没多大事。
年初,工作室内部开了一次会,都赞成适当培养新人。发掘苗子这件事上,毛飞瑜是一把好手,他办事效率高,很快锁定一个有过拍戏经验,童星出道,有一定粉丝基础的半新人。
条件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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