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我们从小跟着小姐；可也不是一出生就跟着小姐的呀。”
她们小小年纪就被卖给小姐做丫环，还不都是因为家里穷。
也就是小姐待她们好，她们跟了小姐之后，才算没有再饿过肚子。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苏潼心里忍不住泛起淡淡的疼。
这些年，她们主仆几个算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文竹这时疾步朝她们走来。
手里拿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和一袋食盐。
“小姐，东西买回来了。包子买了十个，食盐买了两斤。”
苏潼点头：“好。”
“红雨、陆湘，你们帮忙把食盐分成五等分。”
“青黛，天冬，我们过去。”
五个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男人，骤然看见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朝他们走来。一时慌得警惕地靠拢在一起。
“你、你们想干什么？”
苏潼心里想笑。她能对他们几个大男人干什么？
可一瞧见他们防备的眼神，心里又莫名有些酸涩。
这时代，阶层的鸿沟有如天堑般不可跨越。他们看到她们主仆几个衣着华贵，害怕是第一反应。
因为，如果她对他们不怀好意，轻而易举就能让他们丢掉性命。
“几位大叔，”苏潼尽情收起平日爽利的棱角，让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一些，“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如果你们照实回答的话，我会给你们报酬。”苏潼侧目看了眼文竹，“就是她手里的咸包子。”
文竹已经拿着包子走到她们身后。
红雨听了这话，心里吃了一惊：小姐明明是打算免费送给他们吃的呀？
陆湘却明白苏潼的用意。
用付出获取酬劳，更容易令人安心。也更容易从他们嘴里得到实话。
听闻是咸包子，有人咽着口水，小心翼翼道：“这位小姐，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们？”
“你们是附近村镇的人吗？是在城里给人打零工？还是听闻今天花朝节，才特意进城？”
看起来比较精明的男人默了默，才道：“小姐，我们都是平乐村的村民。我们的村子离京城有上百里远。”
“村里穷，种地也填不饱一家老小的肚子，我们几个平时就靠着在码头各处打点零工赚钱。”
苏潼想了想，又问：“你们村一共有多少人？”
“大多数人家都像你们一样，平日都不舍得买盐吃？还是只有你们几个为了节省，才如此？”
几个男人吃惊地看了她一眼，瞄见这天仙似的姑娘，立即又紧张地低下头去。“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我们舍不得买盐吃的？”
却不肯回答苏潼，他村子有多少人口。
苏潼笑了笑：“我是大夫。”
“我刚才看到你们不对劲。”苏潼眼睛转了转，“嗯，你们现在还在盗汗，乏力；这些都是体内严重缺乏盐才会有的症状。”
“话说回来，是你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如此吗？”
精明的男人点了点头，神情麻木中透着难过：“没办法，买了盐就没钱再买别的。”
“我们总得活下去。就算吃淡点也没关系。”
红雨忍不住插了句嘴：“盐很贵吗？”
苏潼默默瞪她一眼。这不废话，不贵他们能不舍得买。
“你对你们附近的村子有了解吗？他们村里的人是不是也一样，几乎每家每户都不买盐吃？”
精明的男人苦笑：“手头宽裕一些的，每隔两三个月会买一点吧。”
看了几个同伴一眼：“像我们几个，家里情况都不行，只能将就将就能省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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